Life is like getting mooncakes

Forrest Gump說：My mom always said 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. You never know what you're gonna get.
不。筆者會說，在人生這個朱古力盒裡，你總會找到幾盒別人免費送來的月餅。




月餅，可以是送禮者的托物寄意。所寄之意，可以是傳統的秉承；可以是孔融讓梨的美德；可以是希望親朋戚友應節的好意；可以是深知摯親口味而投其所好、成人之美的心思。當中又以後者的心思為罕、為貴；更多是半吊子的寄意：送禮者沒有多想，收禮者喜不喜歡這個傳統、口味如何、家中又是否早已放滿了其他送禮者的寄意。

月餅也可以是空洞的繁文縟節。或出於中秋送月餅的理所當然，習慣成自然；或出於單純的禮節和面子；或出於滿足自己行善的私慾；背後並沒有甚麼深意。

送禮前沒有經過深思的送禮者，通常不會說：「我有多一盒月餅」，或者問：「你想不想要」，而是說：「我有一盒月餅給你」。正如《四重奏》第一話裡關於在炸雞淋上檸檬汁的對話中所說那般，如此一說，收禮者就只有處於被動。他固然有拒絕的自由，但往往因為關係、因為不想對送禮者的一番好意潑冷水而不忍拒絕；再三的拒絕，有時候又會被誤認為欲拒還迎的客氣，反倒令收禮者更難堪。

送餅所寄之意各有不同，但大多是出於好意；
就算是空洞的繁文縟節，對收禮者來說，縱無百利，亦無一害 (怕胖人仕除外)。
喜歡吃月餅的，對這些免費的好意當然是多多益善，求之不得；
不喜歡吃月餅的，無成本又可以吃，為何不收？

有月餅可吃，似乎總比沒月餅可吃來得好；
但嚥下這些月餅，卻是bitter比sweet多。

它讓人想起送禮之意的不到位、半吊子、強勢，多於好意之好。
月餅所代表的，是送禮者的心意，也是送禮者的一廂情願、對收禮者的不了解。

在人生這個朱古力盒裡，你總會收到這些不到位的好意。幸運的話，在不到位的好意以外，你會收到對口味的、到位的好意。口腹之欲得到滿足，月餅的bittersweet相對之下也不是那麼bitter。然而送月餅這份簡單的好意對不對位，或者三言兩語就能言明，不對位的情況亦屢見不鮮；更何況是更為複雜的意念呢？

因此應該說，在人生這個朱古力盒裡，其實滿是月餅。相比那些盒子空空如也，或者只有冷凍三色豆的人來說，bittersweet總比只有bitter好；縱使一廂情願、不對位，好意始終是無條件的，更多的要求似乎都是苛求。怕拒禮被誤當成拒人好意、拒人千里的收禮者，就只能這樣安慰自己。

筆者作為收禮者，這篇文章是寫給各位送禮者看的。
但願各位送禮者在這個中秋佳節，停一停，諗一諗；最好，問一問。
但願各位送禮者在佳節過後，會繼續諗。
但願收禮者的盒裡，都是到位的好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