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4月27日 星期五

弄假成真的歸屬 ---《anone》



坂元裕二在連續劇休筆前的最後一個冬天,繼續交出一個關於歸屬的故事。這個歸屬的成員,本是四個毫無關係的陌路人。

印刷廠廠長的遺孀。
寄居網吧的孤兒。
壽命只餘下半年的絕症患者。
夢想從來得不到實現的中女。

唯一的共同點是無家可歸。
因為一堆偽鈔引起的風波,成為了彼此的歸屬。

2018年4月19日 星期四

謝謝,香芹 ---《四重奏》腳本書



身為坂元裕二和《四重奏》的劇迷,難得腳本書居然有台灣出版社推出中譯本,當然要自掏腰包支持一下,希望出版社將來會出版更多相關作品,把坂元老師筆下世界的美好傳達給更多讀者(雖然坂元老師的新作應該要等一段日子了…)。跟一般推出了影視版本的原著不同,腳本與劇集的關係不是改編,而是演繹。看了第一話後,筆者發現單靠閱讀文字再去回想劇集的畫面,有點美中不足,結果又認真翻看了一次。

第四次看《四重奏》,拿著腳本看劇,「即場」看著是劇組如何花心思把坂元老師的文字演活,為黑白的文字添上色彩。幕前是演員如何演繹腳本中描寫的動作、神情,如何在腳本沒有落墨的空白處,把自己對角色的詮釋,流露在舉手投足之間 (比方說すずめちゃん咬著三角咖啡牛奶和餅乾跟別人對答,飯桌上言談間的傻笑);在沒有對白的即興對答場面,順著前段的脈絡,寫下屬於自己的台詞 (家森模仿在V cinema時代的對白)。


2018年4月12日 星期四

自殺志願者的告白(10) --- 愛子的世界預想圖



來到第十篇,先要感謝有耐性看到這裡的各位。不論是出於甚麼理由,筆者也明白,在資訊泛濫的年代,願意撥冗去閱讀冗長又寫得不甚出色的文字,乃難能可貴之事。這三個多月,談了很多死念。在滿滿的「我想死」當中,亦混雜著滿滿的「我想活」。身處於痛苦和孤獨的循環之中,難以改變世界,又不想改變自己,死念油然而生。

想比起尋死,筆者更想變得幸福。
幸福是甚麼呢?希望是甚麼呢?

若期望筆者能夠提供一個很確實的解答,大概要失望而回。倘若筆者已經有答案,「我想死」的念頭也許不會完全消散(畢竟產生死念的源頭仍在),但也會選擇承受這一切,朝著實現答案的方向活下去吧。友人說筆者的想法不設實際,天馬行空,倒是有很多不設實際的烏托邦願景,存在於筆者喜歡的日劇世界裡。比方說《仁醫》、《鳶》、《天皇的御廚》等TBS日九時段賺人熱淚的經典作,每集都看得讓人心裡面湧起一陣暖流。

假若自己沒有尋死之念,跟隨主流找一份工作,筆者的理想,不是要求甚麼高收入、五天工作、良好晉升機會云云,而是希望能在《產科醫鴻鳥》裡的Persona醫院、《問題餐廳》裡的bistro fou、或是《UNNATURAL》裡的UDI實驗室那樣的職場工作。

日劇世界讓筆者如此嚮往的是,角色懷有的真心。

就拿坂元裕二老師筆下的bistro fou為例。(強烈推薦大家看看以上的作品,就算不是為了瞭解筆者的烏托邦也好,也相當值得一看。)bistro fou的員工,在原來的家庭、職場上,皆遭受無心者各種的加害。

玉子的好友藤村五月,成了代罪羔羊,被迫以羞辱的方式謝罪;
另一名好友三千院作為家庭主婦的默默付出,得不到丈夫的體諒;
新田在男尊女卑的職場缺乏晉升機會,被需要的渴望則被負心漢乘虛而入;
川奈一直穿著泳裝,領著各樣證書,瑟縮於男性的庇蔭下;
几是出色的甜品師,卻因為性別認同而受盡白眼;
千佳的家庭被父親一手摧毀。
為了生存,她們全得吞聲忍氣,繼續承受加害,屈曲求存。

直到bistro fou的出現。

有了新的歸屬,她們才能脫離原來的職場和家庭,脫離無心者的加害,再也不用孤身一人。用難聽的說話來形容,她們是隱青、婊子、人妖、師奶、高分低能;在bistro fou裡則能撕下這些失敗者的標籤。

一個有心人的世界。
一個真正的歸屬。

坂元老師筆下的世界沒有完全的happily ever after,主角田中玉子也沒有感化邪惡的無敵光環。bistro fou成了眾人的歸處,不用屈曲求存,再受無心者進一步的加害;玉子的努力讓門司注意到身邊女性所受的加害,更嘗試去修補往日傷痕;但眾人依然要面對大集團的競爭,雨木社長和其下屬不時的冷嘲熱諷,加害所造成的傷痕也不會一下子消退。前言苦難源頭在於無心,無心者手握權力,有利可圖就不惜損人以利己。玉子透過烏森律師和傳媒的幫助,為五月討回公道,仍喚不起雨木社長的同理心。

以往有志改變世界者,普遍本著「有教無類」的理念,無視改變的對象有沒有心。有志改變世界,則要永遠陷在「做得不夠?做得不對?」,還是根本無藥可救,無心可喚的疑問當中。今日的世界,是藉著古今無數改變世界的偉人之努力塑造而成,可以說革命成功,也可以說是同志仍需努力。如雨木社長般的無心人仍然在世上各處流竄,釀成更多人禍,更多「無心之失」。


2018年4月1日 星期日

自殺志願者的告白(9) --- 改變一個人



筆者承認自己可能有點畏首畏尾,糾結在未來的未知性,受挫於改變世界之難,就只會終日停滯不前。不論是否同意筆者的世界觀,相信大部份人也認同,改變世界很難,畢竟人生有涯,凡人無法成為拯救全世界的救世主;也不知改變世界到甚麼程度,才會帶來能夠維生的滿足感。建構一套主流以外的價值觀很難,因為欠實在。探索價值觀問題,找到的可能不是答案,,而是更深的空虛。

相比之下,另一條出路容易得多。
只需要改變一個人:自己。

西西弗斯因為得罪天神,而被降永恆輪迴推石厄運。誰也不會否認,把石頭推上山,是一種苦難;石頭到達山頂,自動跌落山腳,是一種循環;循環推石的厄運,是一種荒謬。降生在苦難循環之中的我們,亦陷入相同的荒謬之中。人生充滿無常,從基因、出身、社會文化、背景到大自然的風吹草動,世界的一切幾乎都超越自己的掌控。

孤獨圍爐加害、被害
當中最不能掌控的,是同樣擁有自由意志的他人。